吾邑多缁徒,浩浩若云海。
大机久已亡,赖有小机在。
乃更与一岑,纯全两无悔。
堂堂二老禅,海内共期待。
吴芾(1104—1183),字明可,号湖山居士,浙江台州府人(现今浙江省台州市仙居县田市吴桥村)人。绍兴二年(1132)进士,官秘书正字,因揭露秦桧卖国专权被罢官。后任监察御史,上疏宋高宗自爱自强、励精图治。
我年七十五,木末挂残阳。
纵使身未逝,亦岂能久长。
尚冀林间住,与师共末光。
孤云俄暂出,道俗纷苍黄。
爱山端有素,拘俗亦可怜。
昨守当少郡,不识隐静山。
羡师来又去,愧我复何言。
尚期无久住,归送我残年。
我与师来往,岁月虽未长。
相看成二老,风流亦异常。
既宴坐岩上,我方为聚粮。
傥师能早归,此乐犹示央。
幽栖非不胜,触目是林丘。
若比兹岩秀,培塿固难俦。
云山千里见,石泉四时流。
登临有如此,何必更他游。
我自归林下,亦复与世疏。
赖有善知识,时能过吾庐。
伴我说道话,我爱读佛书。
师为岩上去,我亦为膏车。
便欲殿我钵,随师同饭蔬。
脱此尘俗累,长与岩石俱。
此岩固高矣,卓出山海图。
但比吾师高,还恐岩不如。
古无住持事,但只传法旨。
有能悟色空,便可超生死。
庸僧昧本原,岂识西归履。
买帖会禅床,佛法将何恃。
我生山窟里,终朝面孱颜。
独此岩未到,抱恨知几年。
兹游信奇绝,一览小众山。
更得师为主,二妙为易言。
僧中有高僧,士亦有高士。
我虽不为高,心粗能知止。
师是个中人,特患不为尔。
何幸我与师,俱是隣家子。
师心如死灰,形亦如槁木。
胡为衲子归,以响答空谷。
顾我尘垢身,拟向禅河浴。
更愿张佛灯,为我代明烛。
扶疏岩下树,入夏总成阴。
几年荆棘地,一旦为丛林。
我方与衲子,共听海潮音。
人生多聚散,离别忽惊心。
纷纷学禅者,腰包竞奔走。
才能脱葛藤,痴意便自负。
求其道德尊,如师盖希有。
愿傅上乘人,永光临济后。
师本穷和尚,我亦穷秀才。
忍穷俱已彻,老肯不归来。
今师虽暂别,泉石莫相猜。
应缘聊复耳,师岂有公哉。